第二章 宗通
第二节 藉教悟宗

 

藉教悟宗者有二:一者依于经典之研读体究而证悟自心藏识,二者依于真善知识之开示而证悟自心藏识。

依经典研读而体究自心藏识,亦可得悟;譬如坛经所载:《永嘉玄觉禅师,少习经论,精天台止观法门。因看维摩经,发明心地。偶师(六祖慧能)弟子玄策相访,与其剧谈,出言暗合诸祖。策云:「仁者得法师谁?」曰:「我听方等经论,各有师承。后于维摩经悟佛心宗...。」》后见六祖得受印证,留宿一夜而辞,人称「一宿觉」。又如玄沙师备禅师:《师入室咨决,罔替晨昏。又阅楞严,发明心地;由是应机敏捷,与修多罗冥契。诸方玄学有所未决,必从之请益。》如是事例,《五灯会元》中所载尚多;其余典籍所载及典籍未载者更多,是故学人不应效法月溪法师之否定经藏,诬谓研读经藏者悉皆不能悟入,否则便有大过。

如是藉教悟宗故事,末法学人参禅究心者,实应效法。当知末法学人及法师(出家在家弘扬佛法者)之所以堕于我见中者,悉因自心臆想而不读经教,故有此过--不断我见。我见不断故,随生种种不如理作意;知见不正,故名邪见。若以如是我见所生邪见,而以言说或著作成书弘扬佛法者,口说阿含涅盘、般若中观、唯识种智,实际则是误解阿含、错会中观、不解唯识,如是名为误导众生同入歧途。观察当代宣称已证佛法之大小善知识,莫非如是,彼等所以致此过者,咎在少读经藏或误会经教。于后第七、八章中当有叙述,此处略表不

论。

依善知识之开示而证悟者有二:亲闻善知识之开示,以及阅读善知识之著作。

禅宗丛林自百丈清规订立施行已,行普请之法;上至百丈大师,下至沙弥,一体遵行:一日不作则一日不食。自行开垦种植,以求自给自足,不作经忏法事,减少与居士信徒之攀缘。一切学人皆于日常作务执事中参究,住持和尚则随时于作务中观机施教。然因学人乍入丛林,多有未知经教中之知见者,遂有晚参之举,或者每逢七日一行,或者每逢朔望而作。届时击椎集众,或燃灯烛,或俱不燃;大众集已,首座迎请住持和尚至法堂开示,是名晚参,如是渐渐蔚成风气,譬如汾阳晚参是也。

住持和尚之开示,主要在于宣说自心真如之体性--离见闻觉知,随缘应物而不作主,本性恒处涅盘中道....等。有时宣说参究自心之方法与方向,有时旁引经文而解释之;有时举示诸方错悟而剖析之,令诸学人不堕邪见....;有时拈提证悟祖师公案而提示之,令知入处;....如是种种言教开示,令诸学人得以悟入,亦名藉教悟宗。

如佛宣第一义宗旨,弟子结集佛之开示,编定目次以便诵持,即成契经;后来书以成文,即成经典。禅宗丛林亦复如是,证悟祖师开示法要,学人闻而悟入,即是藉教悟宗。禅师开示后,渐渐有人予以结集书写,故有诸多禅师开示语录刻版印行天下;学人阅之而悟者,亦是藉教悟宗也。天下学人亦多因阅语录而知某方有善知识,翕然而聚,遂成十方闻名之丛林。

后世野狐禅师见彼语录流通而天下风行,乃以我见邪见而东施效颦,亦聚徒众而作开示,结集刻板印行天下以邀令名;学人不知究里,以其名闻及著作繁多,复又无人破斥其邪见所在,认作大修行者,趋之若鹜。生徒既广,众口铄金,益令无知学人生大信心,聚徒益广,势力益大,乃至朝野侧目,无有敢捋其虎须者。

今值末法,学人根器稍劣;又逢通讯发达时代,新闻媒体众多,若肯舍钱,于报纸、电视、网络......等大作广告,配合著作之流通,便能于短短一二年内成就大名声。名声普闻已,诸方学人 集,贡献身财鼎力护持,遂成大师,势力广大。以其信徒众多,各政党候选人为选票故,皆往彼处夤缘,益发奠定其大师之身份,更易广招徒众。如是,诸方学人不明实情,便信大师语录著作,依其我见邪见而入歧途,各皆信心具足,法喜充满。然彼等大师语录著作,不唯无益佛子修学佛道,反致误入歧途,乃至成就大妄语罪--未证谓证。如是欲求藉教悟宗,犹如缘木求鱼,必不可得也。

复次,祖师之论,有正有讹,不可尽信,学人欲求藉教悟宗者,务须先行明辨,免为所误。近者如月溪法师之《大乘绝对论》,远者如唐朝圭峰宗密禅师之《禅源诸诠集都序》四卷,如宋元释知衲法师之《真心直说》,如密宗宗喀巴之《入中论善显密意疏》,如天竺月称「菩萨」之《入中论》否定第八识、堕于应成派中观邪见...等,不胜枚举;是故学人欲入佛道实证宗门意旨者,必须加以辨正,探究其论或语录是否符合佛旨?不可尽信。